作者:娜塔莉·謝爾曼和西奧·萊格特, 英國廣播公司的新聞
在美國,波音公司是其中一個規模大又重要的公司。可以說他規模大到無法倒閉,但是否也因此無法無法承擔責任?
該公司是全球兩大大型商用飛機製造商之一。它位居美國前五大國防承包商。
該公司在全球擁有超過 17 萬名員工,包含15萬名美國員工,並且去年的收入接近 780 億美元(600 億英鎊)。它對美國經濟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但其對安全的承諾一再受到質疑,最近一次是在年初發生的一起事故中,一扇廢棄的艙門在起飛幾分鐘後從波音 737 Max 上掉落。
吹哨者對波音工廠做出了一系列工廠涉嫌不安全行為的指控,包含其主要供應商 Spirit Aerosystems 的工廠。
批評人士稱,該公司沒有認真對待其問題,監管機構也因為該公司的重要性而感到畏懼,沒有採取必要措施迫使波音解決其問題。
該公司的一項新交易印證了這些說法。
本週,該公司同意對一項現有的刑事犯罪指控認罪,五年多前的這兩起空難階有波音全新737 Max涉及,這兩起空難造成346人死亡。
罹難者的家屬一致認為,這份將提交法官批准的協議過於寬鬆。
「與波音公司達成的認罪協議,其中不公平的讓步是其它刑事被告永遠得不到的,也未能讓波音公司對346 人的死亡負責」,他們的律師 Paul Cassell在對該協議的書面反對意見中寫道。
該交易源於 2019 年第二次事故後開始的一項調查。
調查人員後來得出結論,波音在 737 Max 的設計過程中偷工減料並欺騙了監管機構。
波音公司被指控將利益置於乘客安全之上。
2021 年,波音同意支付 25 億美元和解金,但避免因刑事犯罪指控而被起訴。
但五月,美國司法部 (DoJ) 發現波音公司違反了和解條款,包含其未實施和執行適當的承諾和商業道德。
作為認罪的一部分,波音同意支付 2.436 億美元的罰款,並接受為期三年的自主監控。
波音公司還同意其董事會將與受害者家屬會面,並承諾投資約 4.55 億美元用於安全改善。
Erin Applebaum,一名律師,埃塞俄比亞航空302航班中失去親人的34個家庭的代表,表示這項處置「只不過是一記小警告,對在公司內部實現有意義的變革沒有任何幫助。」
美國司法部表示,該協議並不排除對任何高階主管或公司在 2018 年和 2019 年股災後發生的行為採取行動。
但官員們沒有回答一些關鍵問題,例如認罪將如何影響波音公司競標政府工作的能力。
在華盛頓,該協議受到了一些議員呼籲採取進一步行動。
民主黨參議員Richard Blumenthal主持了專門討論波音公司對吹哨者報復的聽證會,他說到,不只對公司,對個人都應該面對過去的違法行為,以及對吹哨人的報復和犯罪。
「這項認罪協議不能結束波音公司的責任。」他在社交媒體上寫道,「持續積極的調查工作和其他行動顯然還是需要的。」
「無論司法部如何努力,國會都不能放鬆對波音和美國聯邦航空局的監督,這是我計劃持續追蹤的部分」參議員Tammy Duckworth補充道。
在處置方式宣布之前,其他人曾表示擔心波音公司太重要而不會負擔全部責任。
「我將回到現實考量,我們都希望波音公司是成功的,」共和黨參議員Ron Johnson在四月份的聽證會上說到,「我們不願想像某些情況下應該迫使監管機構停飛這些飛機—這會對我們的經濟產生什麼影響,這會對人們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
分析師表示毫無疑問,波音公司作為美國軍方主要承包商的部分將成為決定對該公司採取何種行動的關鍵因素。
僅在 2022 年,它就與國防部簽訂了價值超過 140 億美元的合約。
「最重要的可能不是抗辯的直接條款,而是有關可能禁止或暫停合約的談判,」追蹤團體訴訟過程的杜克大學法學院教授Brandon Garrett說道。
還有波音在商業航空市場的地位需要考量。
這些危機已經對該公司造成了沉重打擊,自 2019 年以來,該公司每年都虧損,虧損總額超過 300 億美元。
但若要滿足航空公司的需要,市場現在就需要波音公司的飛機。
這家航空航太巨頭目前已收到超過 6,000 架噴射機的訂單,相當於多年的生產量。它的主要競爭對手空中巴士公司累積的訂單甚至更多,並且一直在努力生產足夠的飛機來滿足需求。
未來,如果公司想要抵禦新興競爭對手的威脅,也必須保持良好的狀態。
「波音公司太龐大而不能倒閉,但它也不能因為規模太大而變的平庸,」關注該公司的美國銀行董事總經理Ronald Epstein表示。
中國國有製造商中國商飛目前正在生產 C919 客機,該客機是 737 Max 和空中巴士 A320 neo 的潛在競爭對手。它於五月開始商業飛行。
與空中巴士和波音相比,它的訂單量很小,但從長遠來看,它可以從這家美國巨頭的虛弱中獲利。
巴西航空工業公司Embraer是一家成功的小型支線航空公司製造商,也有潛力進入波音和空中巴士佔據的空間。
上述原因或許可以解釋為何美國司法部沒有對波音公司實施更嚴厲的處罰。儘管如此,該公司承認犯下嚴重罪行。
這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發展。現在的問題是司法部是否已採取足夠措施來阻止未來的不當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