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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2 23:16 聯合報 / 李家同

我們常常提到人文素養，也就是說，我們應該對文學和音樂等等有一定的了解，也能欣賞。現在我們是一個工業國家，工業對國家的經濟是非常重要的，不妨想想看，假如全國的工業園區都不見了，我們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國家？做為一個工業國家的國民，當然應該對工業有一定程度的認識，也希望很多人對工業有欣賞的能力。

對工業有所了解並非易事，舉例來說，大多數人以為半導體工業是電子工業，半導體工業建築在電子物理之上，但是半導體的製程和化學關係非常密切，所用的儀器卻又和機械有關。更重要的是，半導體工業所用的材料是非常特別的，所以我們應該知道半導體工業包含了相當多的工業技術。

國人常常聽說我國的半導體製程已經進入奈米階段，但是很少人知道奈米是指兩條線之間的距離。一奈米等於10億分之一米，這是我們很難想像的距離。先進的半導體技術中，兩條線之間的距離可以到奈米級，這已經值得大家好奇；最精采的部分乃是半導體儀器的精密程度，有很多半導體的設備需要移動一個零組件，移動速度非常之快，但是停下來的位置卻又要非常準確。現在最先進的儀器在移動零組件時的定位誤差是○點五奈米，這種技術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們因此可以知道很多先進工業都會涵蓋相當多的技術，這些技術往往都是非常基本的。我們看到半導體的晶圓一定會覺得晶圓是非常光滑的，這是因為半導體製程中有研磨的過程。研磨一般被認為是很普通的工業技術，小學生在做木工時，就會用砂紙磨平木板。當然，半導體所用的研磨技術卻是非常精密的，研磨液就不是普通公司能生產的。研磨液中的顆粒可能會變小，但如何知道顆粒太小，也是相當有學問的工業技術。

對工業有深入了解的人，會非常重視工業的基本技術，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技術。我國工業已經是精密工業，對精密工業有了解的人，會想設法了解這些精密的零組件、特用化學品、控制技術等。一個精密的工業產品有如一部令人感動的文學作品，雖然不見得人人都像白居易一樣會創作，但我們總應該能夠欣賞白居易的作品。同理，我希望有更多的年輕人能夠欣賞精密的工業技術。這種欣賞的能力可以被稱為工業素養，全國人民如果都有很好的工業素養，絕對可以提高我國的競爭力。

我向來贊成愛用國貨。以點對點通訊軟體來說，我本人當然有用Line，因為Line比較普及，可是博幼基金會的同仁都是用訊連公司的U通訊的。U的功能絕對不亞於Line，實在沒有什麽理由一定要用Line。可是，U是完全由國人自己製作的，如果我們不支持國產軟體，我們如何能夠發展軟體工業?

我雖然用Line，可是也苦頭吃足，我可以用電腦版的Line打電話，但是Line卻常常告訴我無法通訊。這絕對不是我的電腦問題，因為在同時，U的電腦版通訊完全正常。

當然，用U也有過一次問題，可是因為訊連公司在台灣，所以我可以經由他們所提供的機制”回報問題”解決我的困擾。但是用Line出了問題，我就不知道怎麽辦了。還有一點，希望大家知道，Line的伺服器不在台灣，如果政府要想以合法的手段監聽Line上的訊息是不可能的。

我們一定要愛用國貨，英國女王絕對不會用美國汽車，俄羅斯總統不會用勞斯萊斯，美國總統一定只會用凱迪拉克。別的國家愛用國貨，為什麽我們卻偏偏有好的國貨而不用?我在此奉勸所有在使用Line的人，同時也用國產的點對點通訊軟體，我相信除了U以外，還有其他的國產通訊軟體，我們大概不能完全不用Line，但至少應該也用國產的通訊軟體。”愛台灣”不僅僅是口號而已。

我最近在偏鄉碰到好幾位令我感到痛心的同學，有些國小五年級的學生寫不全abc，也會認錯abc，比方說，將h念成y。我也碰到一位國二學生，他坦白承認自己完全不會英文，連father、mother都不會拼。

有一位小五不會abc的學生告訴我，他是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上英文課的，也有外師來教。可是外師只會帶他們玩，所以他其實是什麽也沒有學會的。

有一位大學生寫了一個英文句子:She was no money. 考其原因，實在是因為這位大學生在小學時就沒有學好英文，真是可悲。

我的疑問是，教育部究竟知不知道?我常常從報上看到新聞說，教育部如何重視英文教育，有雙語教學這個名詞，也有消息說要請大批的外師來教英文，可是從來沒有新聞報導偏鄉孩子英文落後的情形。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教育部知道偏鄉孩子英文落後的，但是始終不願意知道落後的原因。因為對這件事情完全不清楚，他們只會想出很多方案，如雙語教學、聘請大量外師等等，而從來不願意檢視學生的英文程度。

但我仍然希望教育部能夠面對現實，總不能學習晉惠帝來解決問題。

在半導體的製程中，有一步驟是要在基板上生成出半導體薄膜，基板有了這半導體薄膜，就可以將其製作成不同的光電、電子元件，當然不同的元件需要有不同種類的生成薄膜。這種設備的英文名字是MOCVD(Metal Organic Chemical Vapor Phase Deposition)，這種設備過去都要靠進口，而且價格非常昂貴。我國現在已經有了國產的MOCVD，價格當然也不便宜。

MOCVD的基本原理如圖一所示，最重要的是中央噴嘴，氣體會從中央噴嘴噴出來。基板放在承載盤上，承載盤會旋轉。因為中央噴嘴和基板是靠得很近的，所以噴出來的氣體會到達基板，經由化學作用成為薄膜。

圖一

在過去，中央噴嘴做得像洗澡的蓮蓬頭，讓氣體從上往下覆蓋在基板上。這種做法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氣體噴出來以後，可能因為化學反應而產生一些副產品。這種副產品是非常微量的，可是仍然不利於薄膜。現在氣體以水平方向噴出，而基板則是掛在上方，因為基板面朝下，可以大大的減少基板上有汙染(Particle)產生，生產出來的產品品質就會比較好。

不同的氣體，它們的壓力和流速以及基板上的溫度都必須加以調整。這家公司的MOCVD是可以讓工程師調整參數的。工程師除了要了解化學，也需要不斷測試，才能夠讓設備生成出理想的薄膜。

在承載盤和基板上也做了很好的旋轉設計，承載盤本身會旋轉，放基板的載具也會自轉，機械式的齒輪結構讓所有基板都能以一樣的速度旋轉，使得薄膜厚度和化學組成可以均勻的分佈在所有基板上。此外，基座上上方有加熱器，能夠將溫度加熱到攝氏1550度以上，不僅如此，還可以分區控溫讓基板溫場維持均溫，符合各種生成薄膜的客製需求。

MOCVD是一種半導體製程所需的設備，半導體製程的設備只有歐美日國家會製造，因為他們的規格要求都非常之高。我國的工程師經過很多年的研究，終於有了這種可以令我們驕傲的設備。這顯示了我國的確在往精密工業的道路上前進，也希望青年人知道，要做出這種設備，不僅要在物理和化學上有深厚的學問，也要非常了解基本的工業技術。

更希望工業界能夠有更大的野心，使我國能夠做出更精密的半導體製程設備。

我發現有很多新聞是我們不注意的，可是其實是值得注意的，所以以後如果有這類的漏網新聞，我會和大家分享。各位不妨看看我們國家的報紙有沒有報導以下的新聞。

1. 首位來自尼日的科學家任職於NASA

29歲的Fadji Maina是一位水文學家，她在上個月任職於NASA，是尼日第一位在NASA工作的科學家。

2. 衣索比亞警方以恐怖威脅為由，禁止人民在新年慶祝活動中施放煙火

今年的9月11日是衣索比亞曆法中2013年的新年，警方以恐怖威脅為由，禁止人民在新年慶祝活動中施放煙火。

3. 一位南非企業家成立女性專用計程車公司

有一位南非企業家成立女性專用計程車公司，以保護婦女免受公共交通和計程車的暴力侵害。在南非，35%的女性在交通運輸過程中遭受性別暴力被殺害。

4. 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要求馬利成立過渡政府

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要求馬利成立一個由平民主導的過渡政府。

5. 象牙海岸民主黨揚言要抵制十月總統大選

象牙海岸民主黨表示，要是選委會不具備公平透明的條件，他們就會抵制十月總統大選。

6. 肯亞拆除影響牛羚遷徙的旅遊營地

肯亞馬拉河流域一直是牛羚每年遷徙所經路線，沿河建造的營地會影響牛羚遷徙，所以政府將之拆除。

7. 委內瑞拉衛生工作者染疫死亡人數激增

委內瑞拉上週有9名衛生工作者因新冠肺炎死亡，截至目前為止已有143位衛生工作者染疫死亡。一線的衛生工作者表示，因為缺乏檢測，導致委國確診和死亡人數的官方數據遠低於實際數字。

8. 墨西哥官方死亡證明用罄

因為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墨西哥官方死亡證明用罄，政府將再加印1百萬份。墨西哥新冠肺炎官方死亡人數超過6.7萬，但健康專家認為實際數字更高。

9. 歐盟考慮制裁土耳其

土耳其在有爭議的東地中海海域進行天然氣鑽探，引發希臘、賽普勒斯和埃及不滿。歐盟考慮對土耳其實施經濟制裁。

10. 中國因非洲豬瘟禁止德國豬肉進口

中國因非洲豬瘟禁止德國豬肉及其產品進口。

11. 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希望成為英國農產品供應商

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希望能為脫歐後的英國提供農產品。

12. Moria移民在抗議中遭希臘警方用催淚瓦斯襲擊

希臘Lesbos島上的Moria難民營在9日發生大火，營區全毀。希臘政府在附近建立一個臨時營地，但移民和警方發生衝突，衝突中警察向抗議移民施放催淚瓦斯。

13. 甘比亞維和軍隊有百名士兵確診新冠肺炎

甘比亞維和軍隊由600名塞內加爾士兵組成，他們回國後有百名士兵確診新冠肺炎，均是無症狀感染者。

14. 美國奧勒岡州野火，導致數十人失蹤

美國奧勒岡州野火，導致數十人失蹤，也使成千上萬人流離失所。

15. 哥倫比亞抗議警察暴力，至少七人死亡

哥倫比亞一名男子因為與朋友喝酒時違反保持社交距離的防疫規定，遭到警察暴力對待，送醫不治。此事件引發抗議活動，至少七人在抗議示威中被警察開槍打死。

16. 祕魯國會展開彈劾總統程序

祕魯總統被控濫用公共資金，國會已經表決通過，展開彈劾總統程序。

17. 剛果民主共和國礦坑崩塌，約50人喪生

剛果民主共和國採礦業的安全標準很差，常有礦坑崩塌事故。這次東部Kamituga鎮的礦坑在暴雨中崩塌，約50人喪生，大多數是年輕人。

18. 一名巴西官員在土著部落附近被弓箭射死

一名巴西官員在亞馬遜部落進行巡視時，被土著用弓箭射死。

19. 俄羅斯增加對中國的天然氣供應

俄羅斯增加對中國的天然氣供應。

20. 阿富汗政府與塔利班展開歷史性和談

911事件19周年之際，阿富汗政府和塔利班在卡達首都杜哈展開首次和談。

以下的短篇故事是我寫的，但是最近在網路上被改名為<黑暗中沒有美與醜，只有善與惡>，而且將我的名字也去掉了。虧得有些人猜這故事是我寫的。

改我文章的題目已經不對，省掉我的名字實在不太好。希望將來各位再看到這篇文章，就知道這是我寫的。我實在應該成為大作家，因為大作家的名字是不會被漏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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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力與偏見                   

李家同

　在從紐約到波士頓的火車上，我發現我隔壁座的老先生是位盲人。

　我的博士論文指導教授是位盲人，因此我和盲人談起話來，一點困難也沒有，我還弄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給他喝。

　當時正值洛山磯種族暴動的時期，我們的談話因此就談到了種族偏見的問題。

　老先生告訴我，他是美國南方人，從小就認為黑人低人一等，他家的佣人是黑人，他在南方時從未和黑人一起吃過飯，也從未和黑人上過學，到了北方唸書，他有次被班上同學指定辦一次野餐會，他居然在請帖上註明『我們保留拒絕任何人的權利』。在南方這句話就是『我們不歡迎黑人』的意思，當時舉班嘩然，他還被系主任抓去罵了一頓。

　他說有時碰到黑人店員，付錢的時候，總將錢放在櫃台上，讓黑人拿去，而不肯和他的手有任何接觸。

　我笑著問他：『那你當然不會和黑人結婚了！』

　他大笑起來：『我不和他們來往，如何會和黑人結婚﹖說實話，我當時認為任何白人和黑人結婚都會使父母蒙辱。』

　可是，他在波士頓唸研究所的時候，發生了車禍。雖然大難不死，可是眼晴完全失明，什麼也看不見了。他進入一家盲人重建院，在那裡學習如何用點字技巧，如何靠手杖走路等等。慢慢地也終於能夠獨立生活了。

　他說：『可是我最苦惱的是，我弄不清楚對方是不是黑人。我向我的心理輔導員談我的問題，他也儘量開導我，我非常信賴他什麼都告訴他，將他看成自己的良師益友。

　有一天，那位輔導員告訴我，他本人就是位黑人。從此以後，我的偏見就慢慢完全消失了，我看不出人是白人，還是黑人。對我來講，我只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至於膚色，對我已絕對地無意義了。』

　車子快到波士頓，老先生說：『我失去了視力，也失去了偏見，多麼幸福的事！』

　在月台上，老先生的太太已在等他，兩人親切地擁抱。我赫然發現他太太是一位滿頭銀髮的黑人，當時吃了一驚。

　我這才發現，我視力良好，因此我偏見猶在，多麼不幸的事！

水庫的閘門一定是非常厚重的，必須要用馬達驅動以後才能開啟。這次武界水壩閘門忽然自動開啟，台電聲稱這是因為電線短路。這使得很多人大惑不解，因為電線短路以後，電力系統一定會失去電流，失去電流以後應該是使得馬達無法啟動。也就是說，水庫的閘門應該是因此而無法開啟。但是台電說，電線短路以後，會使得閘門自動開啟。這和我們一般人的認知是完全相反的。

台電是一個大公司，台電負責人的發言應該是一言九鼎的，不能只指出電線短路而沒有解釋電線短路如何會使得閘門開啟。

非常多國人對台電的解釋感到困惑，希望台電給大家一個更清楚的解釋。

這幾天，南投發生了水壩忽然放水事件，也造成悲劇。根據媒體的報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追究技術人員的責任問題。可是，電力公司又說這是自動放水，既然是自動放水，就表示水壩的設備先出了問題。當然，我們可以說技術人員不能及時搶救，的確不太對。可是，為什麽大家不過問設備怎麽可以自動放水?

這是我們國家的一個問題，大多數人不知道工安的產生，是與設備有密切關係的。普悠瑪事件就是一個例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司機的身上，試問，如果設備沒有出錯，司機也不可能使得一個好好行駛的火車翻車。可是，我感到非常遺憾的是，似乎大家對於設備有無問題不太關心。

美國飛機也會出問題，但是美國人絕對不放過飛機公司。有些工程師花上幾年的功夫，最後才確定飛機設計上的一個錯誤。我們也可以從很多的影片上知道那些工程師鍥而不捨地研究，他們的研究最後使得飛機公司可以改正這種錯誤。

任何設備出了問題，可能是設計出問題，也可能是零組件年久失修。如果我們對設備如何出問題不感興趣，將來這種事情仍然會發生。

國人實在應該對於工業的技術細節有興趣，一架飛機在某種情況下會出問題，往往是一個非常微小的零組件用錯了材料，或者扣件的設計有問題。這些都與工業技術有關，國人不能永遠只對科技的理論有興趣，而忽略了工業技術細節的重要性。

我發現有很多新聞是我們不注意的，可是其實是值得注意的，所以以後如果有這類的漏網新聞，我會和大家分享。各位不妨看看我們國家的報紙有沒有報導以下的新聞。

1. 巴基斯坦成為亞洲表現最佳股市

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間，巴基斯坦有驚人的崛起，成為亞洲表現最佳股市，也是全世界表現第四好的股票市場。

2. 肯亞凍結資助索馬利亞青年黨的九人資產

肯亞內政部表示，將凍結9名肯亞人的資產，以確保他們不會資助索馬利亞的好戰組織青年黨。

3. 十位駐坦尚尼亞外交大使要求下個月舉行自由公正的大選

由加拿大、挪威、瑞典、瑞士、比利時、丹麥、芬蘭、德國、愛爾蘭和荷蘭等十位駐坦尚尼亞外交大使聯合發表聲明，要求坦尚尼亞下個月舉行自由公正的大選。

4. 辛巴威發現22頭小象屍體

辛巴威野生動物保護局發現22頭小象屍體，年紀最大的只有18歲，皆死於細菌感染。當局懷疑這些小象可能吃了有毒的植物。

5. 加拿大鴉片類藥物濫用是另一個公共衛生危機

除了新冠疫情大流行之外，加拿大還有鴉片類藥物濫用致死的問題。今年到目前為止，卑詩省已經有909人死於服藥過量。

6. 俄羅斯黃金和外匯儲備金在一週內激增十億美元

從今年年初至今，雖然新冠肺炎疫情對俄羅斯的經濟產生負面影響，但俄國的黃金和外匯儲備金卻增加了近360億美元。

7. 法國士兵在馬利裝甲車襲擊中喪生

兩位法國士兵在馬利裝甲車襲擊中喪生。法國在西非部署了五千多名士兵，與聖戰份子作戰。

8. 德法抨擊美國對國際刑事法院首席檢察官的制裁

美國凍結了國際刑事法院首席檢察官和助手的資產，德法抨擊這種制裁是嚴重的錯誤。

9. 美國東北大學開除11位違規新生

美國東北大學有11位新生因為違反防疫群聚規定而遭到退學，校方不會退回每位學生繳交的36534美元學費。

10. 德國擴大援助印度計畫

印度新冠肺炎確診人數迅速飆升，德國提供了33萬個檢測試劑和60萬件個人防護設備，價值1500萬歐元。同時也提供4.6億歐元的短期貸款，希望可以幫助印度渡過難關。

11. 土耳其和希臘發生嚴重衝突

土耳其和希臘因為東地中海的領土爭議僵持不下，兩國均部署海軍和空軍來捍衛主權。

12. 馬來西亞撤銷對高盛集團的刑事指控

在華爾街銀行同意支付40億美元的賠償金後，馬來西亞撤銷對高盛集團涉入一馬發展公司貪瀆弊案的刑事指控。

13. 美國羅德島大學拆除學生紀念館的壁畫

美國羅德島大學拆除二戰後在學生紀念館所繪製的壁畫，因為它們無法代表學校的多樣性。

14. 伊朗濃縮鈾庫存超過核協議上限的十倍

國際原子能總署最新的報告指出，伊朗濃縮鈾庫存超過核協議上限的十倍。

15. 荷蘭上訴法院推翻極右派政黨領導人的歧視罪

2016年荷蘭極右派政黨領導人Geert Wilders在演說中發表歧視摩洛哥人的言論，被下級法院判定有罪。他不服判決而上訴，上訴法院最近駁回這些指控。

16. 義大利前總理確診新冠肺炎

義大利前總理確診新冠肺炎，已入院治療。

17. 孟加拉清真寺爆炸，至少50人受傷

孟加拉首都郊外的一座清真寺因為地下的天然氣管道洩漏而發生爆炸，至少50人死亡。

18. 塞爾維亞和科索沃在白宮簽署經濟協議

塞爾維亞和科索沃在美國總統的見證下簽署經濟協議。

19. 迦納技術企業家Charlette N’Guessan獲得非洲皇家工程學院工程創新獎

迦納技術企業家Charlette N’Guessan獲得非洲皇家工程學院工程創新獎，她也是首位獲得此獎項的女性。

20. 奈及利亞中部發生槍手襲擊事件，22人死亡

奈及利亞中部發生槍手襲擊事件，22人死亡。

我雖然不是大作家，可是我的文章仍然在網路上流傳。我不反對轉傳我的文章，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改我文章的題目。以下這篇文章的題目又被改了，因為文章的內容很有趣，我就邀請各位看看。

考試

李家同86/12/30

做了整整三十五年的中學老師，我可以說我這一輩子過得非常充實，非常有意義。我到現在還記得我開始作中學老師的那一年，我一畢業，就進入了一所明星中學去教數學，學生完全是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很少功課不好，我教起來當然是得心應手，輕鬆得很。隨便我怎麼出題目都考不倒他們。

可是，我忽然注意到班上有一位同學上課似乎非常心不在焉，老是對著天花板發呆。期中考，他的數學只得了十五分，太奇怪了，全班就只有他不及格，而且分數如此之差。

我找了一天，放學以後，請他和我談天，這小子一問三不知，對他的成績大幅滑落，他講不出任何理由。他一再地說他上課聽不懂我講什麼，我卻覺得他不用功，因此就威脅他，說要找他的家長談談。這位學生一聽到我要去找他的家長，立刻緊張了起來，他說他的父親生病去世了，當時他只有五歲，母親改嫁後到了美國，沒有帶他去，他一個人和他祖母一起住，經濟情形很好，可是他說他祖母年紀大了，連國語都不太會講，也不認識字，如果他知道了他功課不好，一定會非常傷心的。他被我逼急了，忽然問我，”老師，難道你以為我騙你？難道我會做題目，而假裝不會做？”。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除了鼓勵他以後上課要用功一點以外，還答應替他補習數學，而且當天晚上就開始。這位同學一開始還老大不願意接受我做他的義務家教老師，可是由於我的堅持，他只好晚上乖乖地在我的督導之下做習題，我發現他其實不笨，只是對數學反應慢了一點，可是由於我每週替他補習二次，他終於趕上了進度，考得越來越好。二個月以後，我就不管他了。

這位學生以後就和我很親密了，當時我們夫妻二人沒有小孩，我太太知道這孩子沒有父母以後，就找他來吃飯，他有什麼事情，一定會來找我商量，包括一些生涯規劃的問題。

他考大學也算順利，去成功嶺以前還來向我們辭行，可是第三天，我收到一封他的信，信的內容令我吃了一驚。

老師：

請原諒我騙了你一次 ，當年我功課忽然一落千丈，是我故意的，我一直沒有爸爸，也想有個爸爸，這樣，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好問問他，因此我心生一計，我發現我的英文老師，國文老師和數學老師都是男老師，我決定假裝功課不好，看看他們反應如何。我的英文老師對我的成績是完全無動於衷，他將考卷還給我的時候，一點表情也沒有，我的國文老師將我臭罵一陣，他說他最痛恨不用功的學生，他罰我站了一小時，我雖然只有高一，個子已經很高，高個子最怕罰站，這麼大的人了，還要被羞辱，我當然心情不好，第二天  赤壁賦 一個字也背不出來，國文老師發現我交了白卷以後，立刻又罰我站，然後，在下課的時候，他向全班宣佈，他已放棄了我。唯一關心我的就是你，你不但一再地問我怎麼一回事，還替我補習。其實你只要關心就夠了，我完全沒有想到你免費地當我的家教老師，我必須假裝不懂，如此裝了整整兩個月之後，才脫離苦海，但我從此發現我很會演戲。

最使我感動的人，其實是師母，她對我的關心，令我永遠也忘不了。師母第一次請我去吃晚飯，正好寒流過境，我故意沒有穿夾克。師母一看到我衣服單薄，立刻押著我去附近的冬衣地攤，替我選了一件厚夾克，我知道你們老師薪水不高，還對我這麼好，我知道我找到爸爸媽媽了。

我從此以後將你當作我的爸爸，有什麼事，我都會問你，你也都會給我建議，我也偷偷的學你的為人處事。你對人誠懇，我也因此盡量對人誠懇，這些都是你所不知道的事。

我要在此請你原諒我，我當年騙你，實在是迫不得已，我的確需要一個好爸爸，也虧得你對我關懷，使我從此凡事都有人可以商量。

由於你在我功課不好的時候沒有放棄我，你是我一生中對我影響最大的人。

祝

       教安

  騙你的學生

 張某某上

這封信卻令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們作老師的一天到晚考學生，我們很少想到學生也在考我們。我的那位學生出了一個考題，顯然只有我通過了這場考試。我從此以後就特別的注意後段班的同學，無論他們的資質如何，我都不輕言放棄，我總會盡量地幫助他們，使他們能學多少就學多少。這麼多年來，我教了不知道多少功課不好的同學，有幾位大器晚成，還得到了博士學位，不論他們的學業成就如何，他們都在社會上有工作可做，沒有一位出問題的。

我發現後段班同學雖然成就不見得好，卻非常感激我，他們的任何成就，不論大小，都令我感到有些成就感。

明天，有很多我過去教過的學生來參加我的退休茶會，大多數恐怕都是當年的後段班同學，那位騙我的同學當然一定會來，他的事業很成功，一直和我保持密切的聯絡。我要在明天告訴他，我才應該謝謝他，他改變了我的一生，他是我一生中對我影響最大的人。